金蝉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只是眉眼顾盼间,透着一股子微压。
曾经轻佻的悲悯,藏进他的眉梢更深处。
他是从机场偷溜出来的,不知道哪个不要脸都秃驴把自己的行踪泄露了出去。幸好飞机上他右眼皮直跳,赶紧掐指算了一把。
他恶狠狠骂了一句死秃驴。然后骄傲的揉了揉自己的黑发。
要知道,这趟回寺庙,他的大部分精力和口舌都花在了与老主持斗智斗勇上。只为了保住他的头发。
“这把要是回来真成秃驴了,还不得被那大小姐踢下床啊。”
金蝉一时间有些惆怅。
他暗戳戳的拦下一辆出租车。
“去xx大厦。赶紧的。”
“别看我,看路。”
“师傅你这样看我我会误会你的。”
“我已经有别人的骨肉了。你死心吧。”
“双修不行啊!佛门密宗!”
“你个狗日的再看老子戳瞎你啊!”
金蝉坐在后排一脸草泥马,他也不是没想过换下这身金灿灿的袈裟。
他其实更喜欢以前那身旧袈裟,但是老主持说那袈裟跟他走南闯北,有了做法器的潜质,要放在寺里供奉几年。他寻思着老主持都退一步让他留发了,他也别太绝情。大不了去偷出来嘛。
“破衣服真膈人。”
不过她应该会喜欢吧。
司机本来想绕远路沾沾佛气,奈何这活佛相比他还熟悉路。没办法,只能快速到了xx大厦。
金蝉给了司机几张票子,说不用找了。
“大师这是要来讲佛法么?”司机两眼放光。
“没,”金蝉低眉含笑,手指下意识掐莲花拈,有金色的卍字在他眉心忽隐忽现,“我来找媳妇儿。”
东宫修禅在办公室了赤脚看报告。秘书知道她的尿性,给办公室铺上超软的羊毛地毯。
电话铃不要命的开始响。先是手机响,再是座机响,东宫修禅缩在椅子里置若罔闻。
“我说老板,好歹你听个电话啊!”贾清如一脸无奈的开门。
“不听。烦。”东宫修禅头都不抬,“没事别烦我。”
贾清如一脸看戏的靠在门框上:“我倒是没啥事,就是咱前台的姑娘和保安小哥头都大了。”
“没事就滚。”
“好好好,我滚我滚。就是不知道楼下那穿金袈裟的主持滚不滚。”
东宫修禅猛地抬头。
“你说什么。”
“好话不说二遍。”贾清如摊手。
“操!死秃驴!”东宫修禅骂了一声,闷头就往外冲。
贾清如摇摇头,走过去拎起高跟鞋:“死丫头好歹把鞋穿上啊。”
东宫修禅一路连跑带跳,冲到大厅就看见那一身金袈裟的活佛竟然趴在前台跟那些个小姐姐聊(tiao)天(qing)!
“哎哟这位小姐姐,我看你印堂发黑,五行缺贫僧啊!”
“贫僧会一些医学,要不帮小姐姐号个脉?哎哟这柔荑真美!”
东宫修禅抄手站在一边,似笑非笑,俩个保安立刻冲了过来把金蝉反扣押住。
“你这就成佛了?”东宫修禅踮脚挑金蝉的下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这位施主,佛门清净,你再这样贫僧要叫非礼了。”
“你叫啊。”东宫修禅被逗笑了。
“其实贫僧还没有成佛。还差最后一步。”金蝉一脸肃穆。
东宫修禅皱眉:“还差什么。”
“双修。”
死寂。
东宫修禅突然展颜一笑:“好啊。”
金蝉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身子一晃,瞬间挣脱两个保安的禁锢。
他眉心卍子浮现,一手负后掐金刚印,一手竖前转菩萨诀。
金刚怒目。菩萨低眉。
一步踏莲。气象万千。
金蝉含笑看着东宫修禅。
“修禅修禅,你在东宫修哪个禅?”
“金蝉。”